我叫阿娣,1968年,出生在广东韶关一个贫穷的小山村。因为家里实在太穷,小学毕业后我辍学了,在家务农。生活的动荡,极度的贫苦,无能的挫败,我从小就饱尝,也从小就渴望一个决定我命运的靠山来拯救我。
靠山般的爱 支离破碎
18岁,我上城里做保姆,遇见了我后来的丈夫。80年代的中国,个体户是个光鲜亮丽的职业,虽然他是个屠户,但多金、帅气、男人味十足,满足了我对靠山的所有幻想。我和他很快走进了婚姻。
婚后,生活的一地鸡毛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。丈夫男人味的背后是家暴,多金带来的是烂赌,帅气惹得处处留情,婚外情不断。一次爆吵之后,我小腿骨被打断,住院一个月。我安慰自己,这个男人是靠得住的。然而,这样的家暴成为了生活的日常。我问母亲,要怎么熬过生活的折磨?母亲说命运是老天爷安排的,它安排你现在受罪,是为了将来享福,要坚强熬过去。我相信了。
幻化的追逐 踏入泥潭
2009年夏季的一个午后,我独自在鱼塘边割鱼草。烈日当空,一杯冰水递到了我手中。我感激地抬头一看,是同村的亲戚甘姨。她回乡探亲,听说了我的事,特地来“宽慰”我。我将心中的痛苦一股脑儿全部向甘姨倾诉,涕泪横流,甘姨告诉我老天爷已经下凡了,是“全能神”,只要信“全能神”,就可以夫妻和谐,家庭平安。原来母亲说的“老天爷”是真的,我是可以依靠“神”的。
我开始跟着甘姨去“聚会”。三天两头,山里村外,都留下了我骑摩托车出去“聚会”的身影。我再也没时间缠着丈夫。一段时间后,夫妻之间的争吵果真少了很多。一切看起来正在好转。与姊妹们“聚会”,分享生活的辛酸,让我觉得自己是“神”的宠儿,只有在“国度”里才是无忧无虑的“伊甸园”。
突然,生活又掀风浪。2012年5月,丈夫与隔壁村争山林,大打出手,又一次因为打架入狱,刑期五年。天又塌了,家中还有三个孩子要抚养,我不由得怨恨起丈夫,没有心思再去“聚会”。甘姨带着教会带领来安慰我,又读“神话”给我,让我很受感动。
我更加勤于“聚会”“传福音”。丈夫在狱内服刑不在家。我把孩子们托付给母亲。每天风里雨里往外跑。在我的“努力”下,我在教内的职位不断上升,半年时间从小组长做到了教会带领。姊妹们叫我“上层姊妹”,让我心里很受用。从来没有过的被人看重、出人头地的感觉,让我浑身上下充满了劲头。
决绝的假神 断情国度
2014年12月,丈夫出狱回家后,像换了人一样。他改掉了以前的恶习,专注于新的猪肉买卖,对我也开始呵护起来,对孩子们更是关爱有加。眼看着一家人开始了新的生活,我所期许的家庭和谐实现了。这个时候的我,认为这些都是神对我的“恩待”“高抬”,只有信“神”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。
没多久,丈夫发现了我的异样:我天天出门,不理家务,不帮忙卖猪肉,孩子们也常常见不到我。看着家里冷锅冷灶、家不成家的景况,丈夫开始埋怨。我不理不睬,还振振有词,“你不在家这几年,我一个人照顾孩子,现在轮到你了。我要信‘神’的自由。”我开始硬逼丈夫离婚,丈夫说他是爱这个家的,不愿意离婚。
大年初三,家家户户喜气洋洋、热热闹闹过大年。我家一片冰凉,我跟丈夫下最后通牒,我要离家出门“传福音”。丈夫无奈之下表示要报警,说他管不好我了,只有请政府来帮助管我。我连夜离家出走。
这一离开就是整整8年。在这8年里,丈夫和母亲为了找我四处奔波,他们甚至报了失踪人口。当初信“神”是为了夫妻和谐、家庭幸福,结果却因为信“神”而与丈夫恩断义绝。
虚幻的天路 人财两失
离家之后,我在“神家”的安排下先后在三个相隔甚远的地方做教会带领,不断地三地流窜,居无定所。当时的我完全沉浸在“全能神”刻意营造的虚幻救赎里,一心盼望着“伊甸园”般美好的国度世界,对这样的生活甘之如饴。
为了帮邪教敛财,我违背良知,坑老年人的保命钱。有一个叫阿洁的独居老人,在我的蛊惑下加入邪教。70多岁的她节俭一辈子,却一口气向“神”交了20万元“奉献金”。当时的她和我一样相信“国度时代没有生老病死”,“人民币都没有用”。
我曾经的配搭“张真”(化名),全身心地为“神”奉献。在一次3天3夜的聚会中,张真突然倒地,不省人事。信徒们并没想着要马上救人,而是一哄而散,“接待家”忙着收拾物品,很快这个接待家就空得好像没有人住过一般。而整个过程中,张真一直躺在地上,无人问津。我实在不忍心,偷偷给她丈夫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也躲开了。后来我才听说,张真若是再晚半个小时送到医院,人就没命了。张真命是保住了,却成了植物人,不会说话,不能走路,只会哭或者笑。上层通知我们不许去探望。曾经“和谐友善如家人一般”的弟兄姊妹没有一个人敢去问候张真。所有人都当不知道,没发生。没过多久,张真就离开了人世。
对天国的幻化追逐之路,苦不堪言。什么“蒙拯救”、“得福报”、“进天国”都是骗人的鬼话。如今重生之路,充满爱心和耐心。面对我所造成的错误和无法修补的悔恨,我曾一度自暴自弃,但我的手从未被放弃。丈夫向我表达了他当年不应该将我推向邪教;孩子们也已经长大,都很争气地考上了大学,也原谅了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;白发苍苍年近九旬的老母亲只要我平安,什么都原谅我。家人们的爱让我痛悔不已。我的心一点一滴被润泽,打开了心扉,由内而外焕发新生。来源:广东省反邪教网 作者:夏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