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董秀云,今年71岁,家住陕西省大荔县观音村。记得小姑娘时就有人说我是福相,确实从小到大还真是顺顺当当,没遇过什么病病灾灾,也没有吃过什么苦。但万万没有想到遇上全能神后我的“福相”没有了,并成全了一段荒唐、可怜的人生。
事情还得从2005年说起。那时候,四个孩子相继成家,老伴也从单位退休,一家人应该是其乐融融。但一直在单位忙碌了几十年,还担任过负责人的老伴却对赋闲在家极不习惯,为了使老伴有些事做,我便与老伴在城里开了个包子铺。没想到原本只为给老伴解心慌的包子铺生意是出奇得好,从早7点到中午两点前客人几乎不断,忙得是不可开交。2007年的一天,妗子来店里,吃罢包子后悄悄对我说:“秀云啊,看你这是啥日子?比我小不了几岁但看起来比我老好多,以后信基督吧,神能保佑你们全家,还能让你越活越年轻!”我没往心里去,但打那以后,妗子来店里就更勤了,有时还带着其他人,大讲信“神”的好处。我经不住纠缠,再想妗子也不可能害我,于是答应了信“神”。
起初,要经管包子铺,我的生活没有多大变化。不久,妗子就领着一个男人来到店里,说我信了“神”就要参加“神”的活动。我以为是说的在教堂礼拜,解释道礼拜天是店里最忙的时候,去不了。来人说:咱们信的“神”就不用去教堂,教堂里的神已过时了。“神也有过时的时候?”我有些纳闷,但未多问。
2007年9月的一个下午,妗子领我到城里的一户人家,房子里有四五个人,其中就有上次来我店的那个男人。他先向屋里人讲了一通“神”的情况,然后打开一副画像说:“这是女基督,就是我们信的神,她是一个全能的神”并要每个人给“女基督”发誓。看着几个人都发了誓,我也照着别人的样子,跪在地上对“神”说:“全能神啊,我若背叛了你出门就让汽车将我撞死;全能神啊,我害怕蛇,我若背叛了你就让万蛇缠身。”后来我知道这就是全能神的“发毒誓”,也就是从发毒誓后,我似乎正式成了全能神成员,从此一切似乎都受“神”支配。
随后不久,就有人对我说不得将信“神”的事情讲给全能神以外的人,还给我起了一个叫“珍惜”的灵命,其实就是化名。时间不长一个小区带领给我说,信“神”就要给神做事、“奉献”,说我年纪大了,不适合“传福音”,让我担任个生活执事,给聚会的管个饭。承担了管饭后,我的生活也乱了,每当有聚会,我要照顾包子铺,又要考虑信徒吃饭,早饭和中午饭就只有背着老伴送包子了,而晚饭再弄罢我已是疲惫不堪了。老伴知道我的所作后,与我大闹了一火,令我赶快离开“神”,而我已无法自拔了。
2009年3月,鉴于我对“神”虔诚和“奉献”,小区带领宣布我为教会带领,这在全能神内部也算是提拔了,手下要管四五个人。提拔以后我似乎觉得自己有了成就,心思一下子全用到了全能神上,包子铺也无心打理了,老伴最后气得以很低的价格将店面转让。没有了包子铺,我彻底没有了拖累,但“奉献”却成了问题,找老伴肯定行不通,于是我向不明真相的孩子们要钱。孩子们对我真是孝顺,向来都是要一给十,要十给百,但随着要钱的频繁,孩子们还是弄清了钱的用途,开始对我限供了。
作为教会带领,我家成了个聚会点,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聚会,我是吃住全包,家自然乱不可言,老伴、儿子及儿媳与我产生了极大矛盾,过去宁静的小院吵架成了家常便饭。2009年8月,儿媳为了避免家庭对小孩的影响,一气之下将两岁多的孙子送到了外地娘家。孙子是老伴的心肝,这下彻底不让我了,逼我退出全能神,逼我找回孙子。我是向“神”发过誓的,怎么能退出呢?面对人与“神”,我还是选择了“神”。为了使老伴不再干扰我,我叫人威胁老伴“你再敢与神作对当心遭惩罚”。一辈子为人正派、受人尊敬的老伴哪里受过这等屈辱,从此变得少言寡语,时间不长就在我出去聚会时中风摔倒在家里。儿女们发现后要往医院送,但老伴死活不肯,嘴里含混的说着“不去医院,我要孙子”。我回来后看到老伴,心想这可能就是“神”对老伴的惩罚,既然不去医院,正可用“神”来挽救老伴,也可让其他人见识一下“神”的力量。于是,我带着手下的执事们,按时给老伴祷告,一连就是一个半月,但神奇终未出现,病情不大重的老伴却撒手人寰。
老伴去世时才67岁,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我还是非常伤感,“神”竟没能留住老伴的命,我对全能神有了些许的怀疑。可能是看出了我的动摇,小区带领频频对我进行安慰、开导,时间不长我又恢复了“信女基督”生活。转眼到了2012年12月,全能神大力宣扬“世界末日”,我也参与其中。当“末日”过后,人们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,依然日出日落,我对全能神再次产生了怀疑,“神”怎么能骗人呢?
然而,使我彻底走出全能神还是缘于妗子的结局。2014年5月,妗子病重已无法出门了,我们几个教会的姊妹轮番祷告。没料想两个月过后病不但没有减轻,而且越来越重,大热天妗子躺在床上,瘦骨嶙峋,全身溃烂,多处生蛆,已经不能言语,只能听到痛苦地呻吟。看着妗子活受罪的样子,大家也难受,为了让妗子不再遭罪,最后我们决定祷告,让“神”尽快把妗子带走。谁知又是轮番的祷告,过了一个月妗子还在被痛苦煎熬着。哎呀!这是何方的神啊?求你救人无能,求你“带”人也无方。最终,妗子又煎熬了几个月,如残灯耗尽了最后一滴油,在痛苦中离开了人世。
我是不幸的,全能神使我家破人亡;我又是幸运的,最终摆脱全能神,而没再成为牺牲品。然而,那段参加全能神的经历已成为我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!
董秀云老人近照